⑨⑨屋

一个坏人
上学时候写文好像比想象中艰难,基本不会写什么

【也青】老王相亲记

*警告:晚八点档烂俗家庭剧,非常俗,狗血,非常雷,语言情节喂狗的那种,大家看看就好





诸葛青在说出“山人我看您行色匆匆苦大仇深的莫不是赶着去相亲”之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我要去相亲。”王也说,“您算都算了就别说出来成不。”
生生逼得诸葛青瞪大了他的大眼灯,时长破了他七岁修得奇门显像心法后之记录。
“老,老王,有话好好说,这是……”
“放心没逗你呢,我也知道这事儿匪夷所思。可父母之命在上……”
王也万分无力地扯扯嘴角。
几秒的死寂后,他听到一声音调发抖的嗤笑就感觉不妙。只见诸葛青毫无征兆地开始放声大笑,捂着肚子缓缓蹲下浑身发抖恨不能以头抢地,半晌一抬脸竟笑得眼角挂泪脸色青白,模样煞人得很,还是王也给扶起来拍着背顺气才没导致大脑缺氧。

那天王也在他们家声名远扬的仿欧古式长餐桌上闷声吃饭,他爹妈不同寻常一直挺安静的没有开口,惯于附和的二哥一家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也不敢说话,刀叉切割开牛排带血的肌肉纹理偶尔金属碰撞有些响动,气氛诡异。
王也是吃不惯这些的,正准备找个机会开溜回房间啃馒头,只见他爹一口蒜泥白肉一口红酒,满足地喟叹一声,中气十足。“哎……小也子啊。”
王也一抖。“爹,什么事您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你还俗之后整天无所事事的是不是不太合适?”
二哥一家也一抖,二嫂脸色突然变得不怎么好看。
“爹我还没还俗——”王也好像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之前不说是想给你一点时间适应生活,平时你那样子我们都忍了,但现在你爸我觉得再不说就太晚,我和你妈都这个年纪啦……就当为我们想想。”王老先生发现倚老卖老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挺管用的,语重心长地握住王也的手,力气竟大得可怕,王也想缩回去也无济于事。
“你再不情愿也没用,谁让你是我亲儿子?中海集团的未来大事,你以为你一个人的意愿就能弃之不顾?”
王也尴尬一笑,瞥见二嫂发黑的脸。“但我真的——”
“够了,你啥都不用说,我替你安排。我和欧阳家的老家伙谈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就去见见人家的姑娘,现在毁约,我们王家的脸往哪搁?乖,给爸去,记得把你那邋遢样收拾精神点。”
“……啥?”王也突然觉得他听不太懂。
“哈哈哈……”他爹朝他笑得爽朗又无比油腻。
他母亲笑着开口。
“简而言之啊——”


“就是相亲。噗。”诸葛青回答道,抿了口茶又差点给自己笑喷了。这边的王也撇着嘴唉声叹气,面前的茶一口没动。
两人面对面坐在漆面黑胡桃木的皇帝椅里,中间茶几上是一壶色泽澄亮的茶。
“吾帮侬分析分析哦。”诸葛青带上墨镜神棍样立马活灵活现起来。“我记得清楚,欧阳家和我们家也曾有些交集,那家族精通御魂术但只是个二流,最珍贵的呀,当属他们北京城屈指可数的官僚家族这一身份,祖上几代都是中央级骨干干部。要我说,地域根基深厚的官几代配个暴发户不思进取的富二代儿子,互补短处,官商勾结,互利共赢——绝配啊!”
“别闹了。”王也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墨镜后面那人恶劣的脸。想到掸掸袖子就是清风神仙似的王道长其实也是个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老青年,也要为婚嫁之事烦恼,够诸葛青暗爽许久。
揶揄个够本顿觉心情舒畅,摘了墨镜却又怅然若失。
“老王……你真要结婚?”
诸葛青没来由地突然觉得,王也以后一定会是个好爸爸。

“八字都还没一撇,你想到哪儿去了。”王也心不在焉地叹气。
还有几个小时就十二点了,我们在这茶馆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老青啊你不是撩妹很有一套么,给我出出招呗,要不我就直接去丢个脸回来了。
“我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这钢铁直男榆木脑袋学点皮毛就去撩,别最后叫人笑死了。”
诸葛青一双风流桃花眼一眯嘴角一挑就有女孩挪不开目光,确实赖他们家先天遗传太好,顶着这样一张脸人生哪有不开挂的。就算是王也,看着他偶尔也觉得这人当真眉眼如画体态似竹,唇齿纤雅柔身傲骨,是金玉皮相。

忽略了王也“直男是什么”的疑问,诸葛青腿一翘背一靠,颇有股过来人的气质,“慌什么。你会喜欢她么?你是想和她结婚而后共度余生的么?”
王也眨眨眼睛。
“既然都不是你又顾忌那么多干嘛。”诸葛换了个坐姿手肘撑在膝盖上凑近王也。“你以为人人都时时刻刻拿真心实意说话?这最容易错,太被动。”
他说着就拿食指戳上王也的左胸,一双眯得极认真。“你觉得不是十万分必要时绝不要拿心说话。听我的,这样局面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尴尬的,总有话聊。”
诸葛青说完之后自觉说得足够通透,定能安慰到王也,谁知王也竟有一瞬眼神危险,让诸葛青心头一惊。
“看来我在武当山上不问世事修炼了十年,当真成了个不入俗世的怪胎呐——连这等处世道理都不明白。”
诸葛青不动声色地皱了眉。
谁知王也下一秒就换了一副笑脸。
“不说了这些了老青,你看现在我还有什么能做?”
见状,诸葛青思索了片刻只能决定不去计较适才的话语,一口喝尽了茶盏中的液体,朝王也一挥手。
“那我们抓紧走。”
“去哪儿?”
“……老王,我一直憋着没说,你自己心里就没点13数?看看你自己,这朴实无华的土色是方便给姑娘施展你那土河车时脏得比较自然潇洒邪媚狂狷?”
万年不变土色上衣深土色裤衩淘宝爆款中老年旅游鞋,朱砂色大珠子手串,再拿个印有花鸟浮雕的保温玻璃杯,诸葛青对外从没有承认过自己认识这个人。
“给你整容去。”

王也宽肩窄臀,肌肉量恰到好处腿也挺长,甚至可以称是模特身材,偏生长了一张温润无害的老实脸,端正是端正好看是好看,却给诸葛青一道难题。
他穿不得一点有攻击性的衣装。稍显设计的精致放他身上,那股巨大到不可忽视的违和感让人不得不联想到卡尔拉格斐和黄色荧光背心的组合。
“老青——都几套了,差不多就得了吧……”王也从试穿间走出来一脸倦怠,打了个呵欠,“脱脱穿穿的可累人了。”说这话时他身上还穿着诸葛青选的一件黑底印花单宁夹克一条灰黑色中裤,手腕处露出他的朱砂色大珠子手串,散着长发,脚上爆款旅游鞋,在一旁喋喋不休向诸葛青推荐这一件您男朋友穿着肯定不会违和的店员有一瞬间的寂静绝不是错觉。
“好,很好,算你狠。”诸葛青甚至来不及否定店员的误解,愤愤地叫他回去把自己那身换回来,“你就穿道袍去,吾么闲话刚了。”

时间眼看就要到十二点,他诸葛青却不是肯轻易言弃的男人,于是精疲力竭穷途末路的两人勾肩搭背地去厕所一个隔间做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诸葛青作出巨大牺牲,将自己的衣服换给王也穿。
幸而两人体格相近,他今天穿的又宽松,效果还算凑合。
而诸葛青看着王也的土色衣裤在自己身上空空地瞎晃荡,手里还握着没收王也的手串和保温杯,感到说不出的凄凉。
“老王,你就放心地去,山人我油锤灌顶都熬过去了,还不信活不过这几个小时。”
“你……”王也瞥了一眼诸葛青忘扣的上衣扣子里一片白玉似的光泽挪开目光,诸葛青才后知后觉地扣上扣子。
随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叫王也等等出去,在狭小的隔间中奋力挤到王也身后,王也发间忽然有了一只手柔软的触感。
“你蹲着点,是想累死我么。”
于是王也半蹲下,诸葛青踮着脚帮他梳理好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诸葛青发现和一个男人离得太近也是会嗅到对方独特气味的。
从厕所出来时两位多多少少都有些面红耳赤相对无言,大概是隔间里热的。
“要来不及了。我……开车送你呗。”诸葛青穿着那身衣服走在商场里,恨不能把脸都捂上,睫毛一颤一颤地。





这场蓄谋已久钱权交合的相亲竟异常顺利地进行了,实在是出乎在餐厅的另一侧默默窥探的两家老母亲老父亲的意料。尤其是欧阳家老夫妻,想不通自家不食人间烟火,性子又极倔极傲的漂亮小女儿怎么就看这道士小子顺眼了,竟有些不甘。毕竟旁人的视角里这二人相谈甚欢,一方言笑晏晏,一方温和得体。
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一顿午餐竟吃了两个小时,还说要一起再看场电影,惊得两家的老夫妻差点跳出来,又默默相望,急忙客套话说了一堆:说不定他们真成了亲家,还要指着对方的资源呢。

另一面,在餐厅外的车里,诸葛青等了王也两个小时,窝了一肚子火,念叨着老王出来了一定扒了自己那身衣服就跑,还要日后狠宰他一顿。
王也走了出来。
诸葛青摇下车窗一句死道士刚准备喊出口,却见他身边还有一个着白裙的清丽身影。两人贴得太近以至于他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背影就觉得人一定是美丽的。

两人走得越来越远,诸葛青这才回过神来。
车窗缓缓合上。
行啊老王,真得手了??还要带人家去哪儿呢??
诸葛青想了想,只觉得无名火越烧越旺,想发火找不到人,想心酸又找不到立场,最后只剩了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几乎可忽略不计的,委屈。大约是心疼自己逝去的两小时生命。

不经意一低头就嗅到王也衣服上他的淡淡的气味,诸葛青忍了忍,努力恢复到了平静如常——他当然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去怪王也。
他发动了车子,兀自驶离了街道。





王家和欧阳家近来愈发热络了,三天两头地互送美食珍馐古董藏品,原因自然是那两个年轻人。那两人一点也没越界的表现,却看起来离确定关系不远了,吃饭看电影(陪着)逛街一样不差。
虽说没了诸葛青的服装赞助,两人的身影看起来怎么都像,北京老大爷和他的俏闺女。





这天王家大宅迎来了一位稀客。
诸葛青谢过了引路的看门人,拎着两个袋子昂首走进房门后立刻收到了热烈欢迎,尤其是来自王也他母亲的。她发自内心地喜爱这个气质拔群颜面如玉懂事贴心的小伙子,对于自家儿子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感觉匪夷所思,并曾暗自猜想诸葛家父母一定不必担忧他的婚嫁,不在女孩子堆里挑花了眼就好,不像自己还得亲自操刀。
一个袋子里,从浙江寄来的五盒不知一克多少钱的茶叶是给王家的礼物。另一个袋子装着什么不用猜也知道。

一楼客厅里除了有王氏夫妻外,还多了一个身影,诸葛青立刻认出了是那天的白裙女孩。
靠着幼时几面之缘依稀的记忆,诸葛青和欧阳姑娘也在家庭般祥和的气氛中相认了。电视里演着综艺节目,四人坐在沙发上聊了会儿天,欢声笑语的那阵势,不是一家亲胜一家,二哥看了都流泪王也看了会沉默。
除了王老先生明显对诸葛青有所戒备,估计怕到手的媳妇被这半路杀出的小白脸勾走了。
“伯父伯母,怎么这么会儿了也没见到王也?”
诸葛青环视了一圈,问道。
王也他母亲一拍脑袋。“唉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你来一定是来找小也子的吧?他就在三楼他那屋睡着呢,你知道的那里。要不我让人把他喊下来?”
“不用了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诸葛青眼睛一弯,“我自己去就好,您们先聊。”

诸葛青打开王也的房间门,看到王也正襟危坐,盘腿闭目坐在地毯上,似是正专心练习炁的运转。
诸葛青笑着冷哼一声暗暗调动炁,手掌端结了一柄冰刃,直直朝王也劈过去。
在劈碎他脑袋的前一刻好险不险地被王也用手臂阻挡住,冰屑飞溅,王也几乎是瞬间一个翻身立了起来在空间里施展开风后奇门。
“老青?你什么毛病?”王也看清来人之后一脸惊诧,随后忽然面色一沉,神色戒备。“我的家人,你把他们怎么了。”
诸葛青本想感到心寒,却被气笑了。
“我为了杀你犯得着把他们全杀了么?哦对,还有欧阳姑娘,也成了你的家人?”
诸葛青走过去随意地坐在床上,背对了王也。“风后奇门可以收起来了,放心啦我暂时还没有杀你的理由和打算,来这里只为一件小事。”说着诸葛青就把一个纸袋子对着后面扔了出去。
王也接到之后往里面一看。
是他的那套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柔软芬芳,还有手串和玻璃杯。
“丢了那么久问都不问,合着老王您之前整天带着那杯子只是装的?还是您突发奇想心血来潮想改变自我?”
“这杯子我有好几个,丢了一个我都没发现。”王也挠挠头。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还辛苦你特意跑一趟,打个电话喊我来拿不成吗?”王也开口有歉意。
“我倒是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你理过我?”诸葛青抱臂,紧皱着眉笑。
“嗯?………哦对,是我漏了通知你。”王也的歉意听起来又加深了几分,“我上个月就换号码了。要不……现在我说,你存?”
诸葛青感到那股无名火又烧了起来,和那次用两个小时等了一场空同样,有燎原之势。
变的是他要发火的对象就在眼前,不变的是他的委屈却依旧没有任何立场。
“不用了。”
诸葛青说了这样一句话就准备走,却被王也拉住了。“等等!”
“你的衣服,”王也看起来很自然地说,“我还没还你呢。你等会儿我马上帮你找。”
“我说了不用,都不用,王也你听得懂人话?”
诸葛青头也不回地走了,步子声在空宅子里很清晰,又越离越远。





姑娘确实是好姑娘。
那天王也这么想着,看了眼对面仙女似的人儿。她正一脸寡淡地搅了搅杯中的柠檬籽。
果真是天之骄女,从小在长辈与同龄人众星捧月般的照料中长大的姑娘有出挑的教养与气质,脊骨,脖颈,手腕的仪态也与常人有细微差别,道士自然能一眼看出。而这姑娘还是个古典美人胚子,白白净净,丹凤眼细长似是眯起,鼻梁秀气,薄唇小巧清淡,墨蓝色长发柔顺。
看着竟真有些眼熟。


“欧阳姑娘,你……”
王也正欲打破沉寂,忽地就想起诸葛青顶着自己心脏的那根手指,又皱了眉生生顿住。
见王也欲言又止,那姑娘坐得端正却先一步语出惊人。
“我想王先生也是心有所属之人,你我之间不过萍水相逢也不必隐瞒,直说便好。”
王也怔了一下,随即笑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既然姑娘态度如此明确,想必已经思虑周全了该怎么处置这场闹剧。令尊令堂还在那里盼着呢。”说完使了个眼色。
欧阳莞尔一笑,“那我给你讲个故事,你不准嫌烦嫌长。”
“也别忘了吃东西啊,午饭不吃容易饿。”王也说着往嘴里送了一口。

后来他们每次见面,有一句话姑娘对他说得最多。
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

也是那天,他们看电影,爱情电影。
姑娘本兴致缺缺,看到男女主人公眼看要别离,竟认真地看了一会儿。
王也在漆黑无声的影院里转头,姑娘半张脸映着荧幕的光,不停流转着闪动着,一会儿红一会儿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亮晶晶的。这场景感动了他,头脑里有什么和什么接了起来,王也有一瞬几乎要伸出手去触碰那微微颤动的睫毛。
还是及时被自己吓了回来。

她认真时的侧脸,长得有一点像诸葛青。





这天诸葛青在北京的家也迎来一位稀客。
准确地说那并不是他的家,但他在北京赖得久了,总住在宾馆也觉得不舒服,正好诸葛家一位在北京扎根的家族友人去别国出差几个月,房子闲置了下来,就留给了他住。

诸葛青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在给那只奶油色的波斯猫喂食。可怜这只猫被主人一家抛在空房子中,但它本猫看起来还是挺自在的,整天一副慵懒的臭脸,一双大大的死鱼眼时常呆滞地盯着诸葛青,让他想起了什么之后莫名很不爽。
诸葛青跑去开了门,王也对着他笑,诸葛青准备关上门,王也扳住了门。

两人在瞬息间过了九九八十一招,诸葛青败,只能在一边撑着膝盖,气喘地盯着王也走了进来。
奶油色波斯猫似乎认得出来人是王也,少见地凑了上去蹭蹭,王也坐上沙发后它也跟着跳上去,趴在另一边继续睡觉
同类相投。诸葛青忿忿地想。
“王也,你给我出去。”他气喘匀了,走过去拉着王也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你问问它同不同意?”王也咧嘴一笑指向那只波斯猫,“我们二比一,是我赢了。”
“……行吧,你牛。”诸葛青松开了王也抱臂站着,想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流氓的。“你来是什么事?别废话了直说。”
王也看诸葛青态度抗拒,似乎想起了什么。“来老青,过来坐好,站着多累。”说完王也就感到眼角寒光一闪,两人又暗中过了七七四十九招,没把猫吵醒,室内却变得一片狼藉,随着电视机无声的翻倒,王也硬把诸葛青摁了下去,而诸葛青仍是傲着骨头不愿坐他身边,只好缩坐在茶几与沙发之间那一点空隙里。
诸葛青连败两次,口头上又说不过他,面子挂不住,脸色苍白身体僵硬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王也顺手拾起茶几上一枚瓜子嗑了,语气和善。
“老青,你是不是气我之前重色亲友,无视了你好一阵子?”
三言两语就解释了他这个当局者困惑了许久的问题。

诸葛青听到这句话,瞬间有爆发的冲动。
“原来你明白这事你做得有多气人??老王,我真当您见到真命天女就瞬间忘了谁在等着你,谁的衣服你正穿着。”诸葛青冷哼一声。
“我都知道的,是老青你嘛,我怎么会忘。”
王也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和诸葛青并肩缩在那一点缝隙里,两人的姿势都有些滑稽,诸葛青的气莫名就消了一些。

“我这次来给你讲个故事。”王也见诸葛青不再反抗,开口说道。
从前有一姑娘,出生极其优渥,但家庭把传承的重任都交付给了儿子,对女儿那是一个宠啊,放任她去过自己想要的人生。姑娘长成之后亭亭玉立,自身更是出类拔萃的优秀,去了海外深造,追求者两只手数不过来。
可人性啊总是会被与自己大相径庭甚至完全相反的东西吸引。她哪里看得上富家子弟官家浪儿,最后却于异国他乡的海港,十分偶然地沦陷在了一个性情不羁的男人手中。我们叫他少年B吧。

“老王你………!”诸葛青突然满脸通红。
这老贼什么时候听到的?!
“没事……算了。您继续。”他把头转向另一边。
王也笑了。

少年B带她领略了她从未见识过的世界。第一次从自己归属的完美人生轨道彻底脱离,姑娘简直眼花缭乱,发觉过去一直被认作模范的自己其实无比狭隘。他们周游世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在这段日子里姑娘觉得她此生再也离不开这人了。这种情感应该很好理解吧?
然而少年B是一名飞行员,假期过后只能与姑娘分离,并且很快他在一次练习中不幸出了事故,当场毙命。

“……老王你演电视剧还是拍电影哪。”
“啧,好好听着,别打岔。”

姑娘受了很大的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都浑浑噩噩像个活死人。但她终究还是理性胜过感性,知道现实不比电影,情并不能解百毒。于是她回国之后主动提出自己年龄已到想要尽快解决婚事的想法。咳,虽然这个做法不太正确,是过激了点。
她家人并不了解这段往事,自然尽力帮她张罗,而恰巧此时,一位名叫少年A实则是一老青年的人出现了。

“咳咳……”诸葛青差点呛到,掩饰般地开始拿茶几上的瓜子抱在怀里,慢慢地嗑。
很阴的天,没有开灯的房子里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

父母安排他们相亲,而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餐厅,姑娘给少年A讲了这个故事,并向他坦白,现在的她不可能对任何一人动情,只想随便找人陪她扮演情侣,帮助她遗忘,并测试她能否真的适应除少年B之外的人待在她身边。

“好一个无情的姑娘。”诸葛青眯着眼睛专注于手中的瓜子。
王也舒服地将头一仰,靠在沙发坐垫上。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姑娘来自于异人家族,能够一定程度地操纵魂灵。不知道她是最初就想欺骗少年A还是半途实在情难自禁,每每两人独处时,她便让少年B的灵魂占据了少年A的身体,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大家只当这两人投缘,所以顺利发展罢了。
但姑娘疏忽了一点。少年A,他啊同样也是个异人,从第一次姑娘施这诡计开始他便发觉了,只是从未点破,直到今天为止。

其实,还不是少年A自己戳破的。今天,姑娘主动找到了他,承认了自己做的一切并道了歉。
少年A本想在彻底找到她的真实意图后再行动,惩罚姑娘的。谁知人姑娘竟然眼泪汪汪地站在自己跟前道歉,于是这一次他就选择相信了她,也没法追究什么了。
最后的最后,无情的姑娘翻脸不认人,领着没有利用价值的少年A,毫不留情面地在两家父母面前把他甩了。少年A的爸妈还以为自己儿子怎么了,那是一顿揍啊——现在还疼着呢。

“怎么样,蓝孩,消气了没。”王也抬起胳膊肘戳了戳诸葛青的脸,没心没肺地对着他笑。
“哪里冒出来的男孩,明明故事里就没有。”诸葛青垂死挣扎道,装面不改色装得挺完美,从抱着的袋子里拿出一枚瓜子咬开。
“我也想尝。”
“自己拿。”诸葛青从嗑开的瓜子皮里咬出仁,叼在唇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王也侧身,盯着那一颗无辜的瓜子仁。“那我拿了。”
“……册那!”





北京阴了一整天后,夜里下起了雨。
“你说你爸妈会不会把你剁了。本要你娶个门当户对的美人当儿媳,不争气的那个却上了男人的床。”
诸葛青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幸灾乐祸。
“要剁也是我们俩一起。”王也对准他的腰下手一掐。“再说,官商勾结那是多少年前流行的了。”
“老青,改天你准备点礼物上我们家,叫他们见识一下俩商家结合的结果,他们一定没话说。”
“唉,还以为王家还是出了你一个还算淳朴的。现在看来,一窝奸商。”
诸葛青叹了口气,很快在雨点的白噪和那人平稳的呼吸声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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